第二十七章 人不中二枉少年
某著名繪本畫家的作品裡出現過一句話。
『迷路就是走路的一部分。』
這段文字能從多方面來解讀，它可以是對話，可以是素養，可以是藉口，也可以是哲學。
但對當時的夏月來說，這僅僅只是一句廢話。
大概就跟『哥抽的不是菸 是寂寞。』這類句子差不多的程度。
用某知名電影的經典台詞來表達夏月那時的感想就是……『零分！回家好好反省反省，你就是多了塊魚。』
然後現在夏月覺得自己錯了，錯的徹底。
那句話並不多餘，那是事實，是真理，原因無他，因為夏月正用自身的行動見證這句話。
「……」
他迷路了，因為他開始感到眼前的廊道與擺設似曾相識。
不過迷路不是重點，畢竟再怎麼找不到方向，走著走著還是有可能回到原本的路線。
房子再大也是固定的不是嗎？
問題是他剛被某隻母猩猩『強迫』斷筋，喔，不，是鬆筋，現在全身關節彷彿都在發出無聲的哀號，每走一步腳就像是拖著鉛球，越來越沉。
在這樣走下去，我等會會不會撐不住直接倒下？
不，不行！倒下就算了，萬一昏過去到早上才被發現，自己肯定會被那人妖大哥冷嘲熱諷跟著再讓母猩猩來一次鬆筋套餐！前面那個就算了，唯獨後面這一個是無論如何都要避免的！
一想到那恐怖的熱身運動又會再來一次，夏月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把手貼在牆上，強迫自己移動。
走著走著，因為真的太痛了，夏月便把手肘靠在走廊的窗邊喘氣，他抬頭望著外面的夜空，藉由回想清醒後所遭遇的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減輕痛苦。
夏月越想越覺得自己醒來後就只有『衰』這個字可以形容自己的重生，這種像幻想小說裡很快就會領盒飯退場的女性配角到底是……如果是風苓……如果是風苓的話，她應該會處理的更好更快適應吧？
「……不，還是算了，先不說危險這個問題，光風苓那孩子的脾氣，不惹出事才怪呢。」
嘴巴說著對自家妹妹的評論，卻完全忘了自己到這世界後也是個吸引麻煩的存在。
夏月望著天空的紅色月亮暗暗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的後事辦得怎樣了？風苓跟苗火會哭嗎？本來是計畫日後就要脫逃的，但是計畫趕不上變化，如今自己越陷越深，到時怕是無法輕易離開。
因為性格的關系，夏月會盡可能往樂觀的方向想，即便他能選擇放下，但仍有幾人會一直佔據心的位置，有些已成回憶，有些無法再見，也有些才剛開始進駐……
過了半晌，夏月的耳朵捕捉到異樣的聲音，他的目光由紅色的月亮轉向下方的庭院。
一個雙鬢堆雪、滿頭銀髮的老人正拿著一把雙手劍上下揮舞。
老人赤裸著上半身，歲月的洗禮似乎沒在那經過錘鍊的身體留下太多痕跡，但那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卻在身上烙下印記，成為久經風霜的證明。
一上一下，老人一絲不苟的重複著單調的動作，若是接觸過劍或是習劍之人，此時應該會對老人洗鍊的動作感到佩服，因為他的基礎動作是如此紮實。
換作是對武器有所研究的劍手或鐵匠，此時便不是敬佩而是驚訝，因為老人手中的劍不是一般的劍，不僅劍刃未開鋒，就連尺寸也遠大於一般的雙手劍，甚至比雙手巨劍還要大上一些。
沒有一定的力量反而難以駕馭，而且實用效益也不高，純粹是鍛鍊用的工具，就算這樣，能以行雲流水的動作揮舞巨劍，也間接證明了老人的過人之處。
但是對這些東西都沒有深入研究的夏月而言，他第一浮現的想法是『靠！好厲害！那劍看起來超重的他居然還可以揮的這麼漂亮！』，緊接著第二的想法則是『這誰啊？』
佩服過後，腦內只剩下問號。
當夏月還在挖掘這兩天的記憶比對人臉時，老人突然停下手上的劍，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往夏月的位置望了望，。
兩人目光一碰，夏月先是一驚，直接反應便是連忙低下頭，閃避老人的目光，但低頭蹲下後夏月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我幹嘛蹲下？我又沒做虧心事。
可當夏月再抬起頭來望向窗戶外的草地時，老人早已離去，面對這樣的結果夏月也不感意外，畢竟誰會喜歡被人看到自己半夜在練劍呢？就像天鵝表面上看起來泳姿優雅，其實水面底下卻是用腳拼命的划水一樣。
意外的插曲過後，夏月又把手肘靠在窗邊繼續望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語：「居然有這麼紅的月亮……感覺好不吉利。」
夏月想起以前在科普頻道看過的節目，其實，紅色月亮在他原本的世界裡並非什麼神祕的現象，從科學上來說，它是由月食所引起的一個天文現象，與什麼厄運、惡兆一點關係也沒有，其原因是太陽光穿過地球大氣層時發生的折射及散射的關係。
但若是以超自然現象的層面，又或者是以靈異學的角度來解讀的話那又不一樣了，血月的出現通常代表了不祥的徵兆，根據民間傳說，紅色月亮為至陰至寒之相，此項一出即代表人界的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
當然，夏月是不太吃這一套。
雖然不信，但夏月的腦袋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一個被發現會很羞恥但又很想嘗試的行為。
換作是成人男性時的夏月，他一定有足夠的理性可以壓下這一閃而過的念頭，然後無奈地笑笑帶過。
但不知道是身體影響了精神，又或者是夏月那名為理性的螺絲真的越來越鬆了，他居然把當下的靈光一現化作行動。
夏月左看右看，確定兩邊都沒人後才開始動作，他先試著用雙掌壓著窗邊想要爬上窗沿，弄個幾次後發現雙臂實在過於瘦小無力，最後只好嘆氣放棄第一方案該改第二方案。
夏月把右手掌心貼在窗上，清清嗓子故作哀傷的語氣說：「血色的月亮奪走了獅子的神威…變質的約定正在復位，在蛇與森放棄之前，這場騷動……還不會停息……」
然後……沒有然後了。
這台詞毫無意義，因為……
──他就只是想耍帥而已。
待夏月裝模作樣講了沒有營養的話後，他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但這不是因為感到寒冷也不是有著想強烈摘花的慾望，純粹是因為現在正在席捲他心頭的那股……解放與羞恥感。
夏月緊咬著嘴唇久久凝視夜空，一語不發，過了會才開始深呼吸吐氣微微一笑。
雖然以前看著一些小朋友或學生在模仿奇幻電影或小說裡類似台詞時他有些不太能理解這有甚麼好玩的，但是……該怎麼說呢？實際做了之後，這種好像很丟臉但又很有自我滿足的快感到底是……
筆墨難以形容的感覺，儘管內容與行為只是無由來的無病呻吟。
還好只有自己一個人，萬一還有別人在看的話……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自己已經確認過了！恩，沒錯，已經確認過周圍都沒有……
「確實最近的月亮比起以往更加鮮紅，占星台那些陰沉的傢伙也在述說這是不詳的徵兆。」
周圍都沒有……
「老夫以為這些人只是在裝神弄鬼，但是今日……」
都沒有……
「公主殿下……您能否告訴老夫，在您目光所及之處，是不是預見了甚麼？」
……
夏月就像沒上機油的機器人僵硬地半轉身過去看向聲音的主人。
一個剛剛還在赤裸上身練劍的人此刻已穿好衣服站在他的面前。
而後夏月又慢慢地轉過身來背對著老人慢慢蹲下。
「公主殿下？」
「別過來！」夏月的身體越蹲越低，他用雙手掩著發燙的雙頰，心裡有著上萬頭的草泥馬在狂奔。
假如時光能夠倒流，在知道有人盯著的情況下就算是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不明就裡的老人先是一慌，之後像是理解了甚麼。
即便夏月沒有看著他，老人也是先後退一步鞠躬行禮說：「抱歉，公主殿下嚇到您了，老夫是高加爾領地的現任當家，卡羅夫•馮•高加爾，久疏問候，還請您原諒。」
夏月搖搖頭，他要的不是老人的自我介紹，而是希望老人能意識到他的窘境趕快離開讓他靜靜！
然而就在兩人都不知該怎麼接話的時刻，一個響亮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默。
『咕噜噜——！』
「……」
「……」
夏月蹲的更低了。
「咳！」老人先是一咳然後說：「蕾媞。」
「是，老爺，請問有何吩咐？」
「幫老夫準備一下茶水跟茶點，地點……就選在西邊的庭院好了。」
「是的，老爺。」
就在蕾媞準備轉身離開時，夏月突然大喊：「等、等一下！」
「是，伊莉亞公主殿下，您有甚麼吩咐嗎？」
「蕾媞……」夏月緊咬著嘴唇用顫抖的語氣說：「妳……妳是甚麼時候來的？」
「伊莉亞公主殿下，蕾媞一直都在。」
「一、一直？」
「是的，伊莉亞公主殿下。」
「何、何時開始？」
蕾媞搖搖頭說：「蕾媞不明白伊莉亞公主殿下的意思，蕾媞一直都在。」
夏月開始深呼吸緩和自己的情緒開口說：「我、我是問妳的一直是從哪個時間點開始？卡羅夫大人來之前？還是來之後？」
蕾媞又搖搖頭說：「都不是，伊莉亞公主殿下。從伊莉亞公主殿下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起，蕾媞就一直跟在您的身後。」
那妳倒是出個聲啊──！
這時的夏月已經欲哭無淚地獻上自己的膝蓋跪在地上。
來人啊，誰都行，拜託行行好……
──殺了我吧！
這兩年莫名其妙被捲進公司同事間的內鬥裡
一開始是掃到颱風尾被扔去收拾善後，別科的同事跟前輩都說我是躺著也中槍(◞‸◟)
從去年吵到上個月還以為終於結束了，我可以鬆口氣專心自己的事
誰知昨天又開始了
聽同事講述完他偷聽到的上層對話
接下來準備要開始進行黑箱作業，打算把有問題的人先孤立起來......
這真是應證了那句解決問題最快的方法就是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就沒問題了
我這邊的職位在好高高層裡似乎也另有打算，估計又要被掃進風波裡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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